第四卷《塞上歌》楔子：苍原（2/2）

——黄衣人穿袍戴帽，五短身材，腰背微微有些佝偻，显然是位老人家。</p>

夜风送来白衣巨汉断断续续的话语声。出乎意料，他嗓音居然颇为尖锐。</p>

“小杂毛，难为你能逃这么久……我先进些血食，容你慢慢准备……免得死到临头时，再抱怨老祖欺负后辈……”</p>

接下来的一幕，让额日勒钦差点惊叫出来——</p>

只见白衣人身形晃动，眨眼间将不远处一只强壮的头狼捉在手中！</p>

狼群产生骚动，凄厉的狼嚎此起彼伏，却既不反抗，又不走避。</p>

一指洞穿掌中野狼的头颅，白衣巨汉凑上去吸了脑髓，又掏出狼心放在口中大嚼。</p>

草原上的牧民们都知道，野狼号称“铜头铁腿豆腐腰”。它们的脑袋，即使用刀斧劈砍都难以重伤。这汉子竟能轻易将之贯通，而后生食其脑！这哪里还是人类？难不成是妖魔现世？</p>

弃狼尸于地，白衣恶魔信手又抓起一只。</p>

鲜血淋漓，见其如是者连杀三狼，黄衣老人叹道：“尊驾的厉害，贫道早已经见识了，又何必再多造杀孽……”</p>

话音未落，自他身上升起十多点颜色、深浅各异的亮光，一起飞向白衣巨汉！</p>

顷刻间金红色光芒大盛！</p>

朦朦胧胧，火光化为了猴兔鸡犬、牛羊猪马。转眼，又见龙蛇乱舞，猛虎扑击，成群火鼠争先恐后向对方蜂涌而去……</p>

那白色“妖魔”咯咯大笑。伴随着笑声，他开始扭曲、膨胀，最后分裂成几道虚影，在“十二生肖”的包围中左冲右突，仿佛一团团白雾……</p>

狼群趁机散去。</p>

火星四射，接下来的场景愈发光怪陆离。额日勒钦偷偷掐了自己一把——不是在做梦。</p>

“嘭！”一个小黑点猝然朝他匍匐的地方飞来，他不敢、也来不及闪避……</p>

好似被巨大的力量直接击中了灵魂，他晕死过去……</p>

再醒来时，月落星沉，四周万籁俱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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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日勒钦这才发现自己在迷迷糊糊中，早已远远偏离了正确的路线。</p>

未走几步，他低头看见一样奇怪的东西，心慌意乱地蹲下身拾起，一路小跑着回到家中，时间早已过了后半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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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之事，并非仅仅是自己一场大梦的直接证据，此刻正好端端摆在额日勒钦眼前。</p>

他凑近去看，再一次莫名被其吸引。</p>

五寸长的明黄色三角小旗，旗杆不知是用什么动物的骨头制成，光润润早已玉化。</p>

旗面摸上去冰冰凉凉，使红线绣着个“子”字，四周虽有几处焦黑的燃痕，可额日勒钦已经试过，这支小旗子既撕扯不烂，亦无惧火烧。</p>

毫无疑问，它是个宝贝。但额日勒钦不敢拿去给别人看。</p>

甚至那天晚上的事情，也只跟自家婆娘偷偷讲起。却招来对方好一顿埋怨，怪他喝多了马尿睡在野地里发癫梦，搅到半夜三更才得回家。幸好没有遭野狼拖走。若是在冬天，即使遇不见狼，也会被活活冻死。</p>

后来，他忍不住又跑去现场进行勘察。</p>

残留的狼血，以及踩踏、燃烧的痕迹表明，此处确确实实曾发生过一场“神魔”大战。</p>

猎人的直觉告诉额日勒钦，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而这件事情，还远远没有完结。</p>

叹一口气，将小旗子揣进怀中、贴身藏好，额日勒钦走到帐外去喂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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