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和尚和尚走投无路遇和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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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挥了挥手,让顾安明等人散开,自己一人闭上了眼。

“走吧,让他一个人安静一会吧。”顾安明说完,众人便消失在了小巷口。

只留下一地塑料袋如空中的白蝴蝶一样飞舞,在白海之中,一个人闭目流泪横躺在地上。

地,很冷。

脚,很暖。

冷,是因为他只穿了一件破布在身上。

暖,是因为血沾满了脚底。

就连皮也未留下一层。

点点鲜血如白空红梅沾于软雪上,道道痕迹像荒地裂谷横于迷踪中。

秽尘,或者说李东尘,孤苦伶仃地一个人走在风雪飘飘之中。

他身上分文未有,他心中空无一物。

孤儿。

一个不怎么靓丽的词,不是吗?

虽然现在很多人用孤儿来骂人,多数情况下,这个词的使用只不过让人骂人者会心一笑,被骂者气急败坏。

不幸的是,秽尘就是一个孤儿。

在他拥有记忆时,他就睡在那发霉的正头上,躺在硬得跟石头一样风床上。

在日益增重的霉丑中生存着,看着自己的骨头显露在肌肤之上,看着自己的眼皮变得乌紫。

当然,每个人都有梦想,秽尘也是一样。

于是他选择了离开。

那是一个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的夜晚。

在夜晚的蝉叫中,在青草的摩捏中,秽尘翻出了墙,逃出了他心中的监狱,奔向了自由。

他成功了吗?

自然,没有。

如果他成功了,你就不会在这里看到他了。

很显然,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瘦骨嶙峋的,谁会用他呢?

搬砖不行,砌墙不行,没文化,没实力,谁会用他呢?

他不知道在多少人面前跪下过,他唱过鼻涕和泪水交加的味道。

秽尘像个破旧的稻草人一样,被人们当垃圾一样四处乱扔着。

在那个风雪交加,银月倾地的那个夜晚。

他遇到了他。

“施主,可否安好?”

他在那天之后,便当了和尚。

将那金子般的梦藏在了起了螨的床下。

再后来,再后来。

他受着那个人的照顾,当然,所有庙里的人受着他的照顾。

经文,斋饭,生活,起居。

秽尘在那时想到了一个词。

父亲。

也许,他也拥有了家。

后来,再后来。

那个夜晚,那夜的飞梅,那夜的人,那夜的曲,那夜敲打的木鱼。

再也没有出现过。

秽尘也想过,那个人也许被下毒了,在那个夜晚就被毒死了,他也希望是这样。

起码,这样的话他还是他。

在那之后,秽尘总会将兜里剩下的钱匿名寄给孤儿院。

也许是祭典自己的梦,也许是祭奠曾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