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若梦（2/2）

“要是我有一天也能坐在那里就好了。”</p>

挚启感觉到自己瞪大了眼睛，他想将方才经历的一切告诉这位年轻的校书郎，却发现根本无法开口。正当他试图挣扎一番时，却发现自己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又出现在另一处场景中。</p>

挚启就这样作为一个旁观者，以各色人的眼光看着这个世间。从贩夫走卒到富贵达人，从低贱恶徒到芙蓉佳人，每个人的经历各不相同，但都有自己求之不得的向往之地。每逢独处寂寥、夜不能寐之时，他们就会以这些看似不切实际的希望支撑自己走下去。</p>

不停穿梭在他人的人生里，让挚启逐渐迷失其中。他会为他们遇到的不公而愤懑，也在他们痛苦与快乐之时感同身受，甚至在他们绝望之时自己也生出这世间不值得的想法。</p>

就在他慢慢将他人的经历融入自己的记忆，渐渐将从一个旁观者变为局中人之时，一道如洪钟般的冷哼声在耳旁响起，将他从一切纠缠中拉了出来。</p>

“啊！”</p>

一种记忆被撕裂的感觉出现在脑海中，挚启抱着头在地上翻滚不停。直到许久之后疼痛渐消，看到了身边闭着双目的陶真和远处的许老之时，才渐渐从这段印象深刻的梦境中回到现实。</p>

“感觉如何？”</p>

“缥缈，却又真实，悲喜参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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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前的弟子们不同，你见识了太多的世间疾苦，很容易引发共鸣而深陷其中。若不是我方才及时将你唤醒，你恐怕就彻底出不来了。”</p>

“那些……，都是真的吗？”</p>

“亦梦亦真，谁又说得清呢。若梦，若梦，世间真有凭空而生的梦吗？”</p>

“若梦！”挚启默默重复着，突然想起了还坐在身后的陶真。“前辈，师妹她？”</p>

“她心思简单，很快就会醒来，到时候你们便继续往上吧。”</p>

许老走后没多久，陶真就悠悠转醒。还没等挚启开口询问，陶真便扑入他怀中苦了起来。挚启生疏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慰了一阵，直到哭声渐弱之时才发现陶真竟然伏在怀中睡着了。他苦笑一声将她抱起，踏上了右侧的山道。</p>

浮生院第七层的场景与前六层完全不同，整层都淹没在黑灰色的雾气中，里面的景象看不透分毫。挚启抱着陶真停顿了片刻，举足没入了灰雾之中。</p>

挚启在短暂的失神之后清醒过来，怀中抱着的陶真已经不知去向。有了人世间的前车之鉴，他明白此刻的情景并非真实，所以他对陶真的失踪并不担心。如今他最该做的，就是在即将到来的种种景象中，努力保持心神不失。</p>

才经历过数十种人生历练的挚启对此很有信心，然而当一棵孤立在焦土上的枯树出现在他眼前时，方才所有的自我劝诫立马被他抛到了脑后。他直着眼睛缓缓走到树下，突然跪倒在树前失声痛呼：</p>

“九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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