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前路（1/2）

莫愁前路无知己，</p>

天下谁人不识君。</p>

——唐高适《别董大》部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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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可曾听闻过昔年“九鼎派”和“温寒谷”的故事？”</p>

金引声音很低，却语气严肃。</p>

“不瞒你们说，我今天一早，刚刚从宵小之辈手中救下了“温寒谷”现任当家人——昔年威名赫赫的修行大派，如今沦落至此，又是何故？”</p>

见旁边顾法师与贺娘子一起露出愧色。金引趁热打铁：“您二位都是高人，究竟该如何决断，想必心中有数。只是君子隐人之恶，“温寒谷”谷主遇袭一事，金某不得已才说给你们知道，希望二位能够守口如瓶。”</p>

他俩异口同声道：“这是自然。金兄只管放心！”</p>

双方相互传音，很快商议已定。</p>

顾法师率先开口道：“承蒙金监管提点，我等若再不识好歹，便是昏聩愚蠢之辈了。”</p>

贺娘子兀自愤愤不平：“两件老祖宗传下来的遗物，虽然大体平分秋色，总归“射灵桃符箭”用处更多些。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晚就约在这里赌斗一场，胜者取走桃符箭……故而，还是得烦劳金监管帮忙公证一下。”</p>

金引见他们执意如此，颔首道：“这倒好说。不过二位切记，点到为止。”</p>

贺娘子使个眼色，她身旁那名年轻女子快步走到了大厅正中的空地上。</p>

郭大悟见这女子身材瘦削、面容清秀，遍体穿着黑布衣裳，头插一朵小白花，便猜出她还在服丧。</p>

只见她先取出四根尖尖细细、加长毛衣针模样的竹棒，分别插在四个方位的砖缝里。然后将数十枚铜钱穿在一根红线上，再用红线系住四根竹棒，围出五米见方的一块场地。</p>

旁观者看得分明——这乃是在准备比武斗法时用的擂台。</p>

顾法师那边的少女年岁更小些，两颊看起来还有几分婴儿肥，穿着打扮亦如高中女生一般。她见对方布置好红线和铜钱，也走上前检查。</p>

与黑裳女子四目相对时，这少女飞快地吐了下舌头，一瞬间煞是可爱。</p>

“今日看在金监管和诸位江湖同道的面子上，我们文斗。”贺娘子朝四周拱拱手，“扰了诸位雅兴，还请多多包涵。”</p>

她自随身背袋中取出薄薄的一样物件，随手一招，此物膨胀开来，竟是盏面盆大小的白纸灯笼。</p>

无需点火，这灯笼“腾”地亮起，露出灯壁外几幅精细的图案花纹，只是看不出上面到底画的是些什么东西。</p>

无风自动，白灯笼晃晃荡荡地飘至由红线和铜钱布下的“擂台”正中。</p>

地下酒吧里顿时响起一阵轻叹和议论声。</p>

关动此时也生起兴趣，将掌中杯子撂在吧台上，低声对郭大悟说道：“洒家从未见过这类术法，今晚倒真是没有白来一趟。”</p>

不远处卡座里的张月儿和陶敏更加兴奋好奇，忍不住站起了身欣赏这场“大戏”。</p>

对面顾法师亦取出一盏黄色灯笼，却是个圆筒形状，径约一尺，半米多高。上面也绘满了图画。</p>

见两个灯笼都飞到“擂台”上，金引高声宣布规则：“先灭灯者负，灯先破者负，先出红线者负，先撞响铜钱三次者负。”</p>

“弹玻璃珠？”郭大悟想起了小时候的游戏。</p>

朱大先生微笑道：“这二位今晚拼的是内力、念力、法力。技巧可能也要有一些。”</p>

说话间，顾法师、贺娘子两人已经凝气掐诀，开始较量。</p>

——当然不会像玻璃球一样碰来碰去。</p>

一白一黄二只灯笼，离地各有五尺，沿着红线边缘左右盘旋。好似两名拳手，在上台后的第一个回合中相互试探。</p>

节奏如同心跳，两盏灯笼忽明忽暗，上面的图画隐隐约约，仿佛全都活了过来！</p>

也许是因为盯着看得太过认真，围观的张月儿和陶敏感到阵阵头晕目眩……</p>

白灯笼正陀螺般转动，黄灯笼却睁开了数百只眼睛……灯笼怎么会有眼睛？她们俩心中发毛之余，亦觉得奇怪——难道又是幻术？</p>

光芒陡然大盛！逼得旁观者们侧目以避。光与影中，有什么东西飞出了灯壁，相互交击、交锋，混战在一起。</p>

两位隔空斗法者口中念诵不止，愈来愈急。在这地下室内，中央空调的冷气还算强劲，他们俩额头上却汗水直流。</p>

陶敏眯起眼睛去看，只见那光亮中好像尽是刀枪剑戟，翻翻滚滚……令她无端想起早年元宵节时见着的走马灯。</p>

阵阵杀气似乎逼到了眉睫——</p>

“嘭！”</p>

黄白灯笼一起炸裂！</p>

气浪翻滚，红线上的钱币全部叮当作响，好似四面无形的栅栏，将爆炸的力道束缚在了二十多平方米的范围内。</p>

蓦地，有一侧红线承受不住压力，断成两截！上面穿着的那十几枚铜钱雨点般飞射……</p>

波及范围内的几位江湖人士刚要闪避，旁边蹿出一条身影，两个巨大的托盘一兜一转，眨眼间将四溅的铜钱全都收拢其中——竟是那个留着西瓜皮头，傻乎乎的跑堂小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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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客官赏！”他高高兴兴吆喝道。</p>

“好身法，好手法！”郭大悟看得清楚，忍不住赞了一句。</p>

关动道：“放在这个年纪，属实难得。”</p>

朱大先生亦点头道：“藏龙卧虎。江湖驿馆近些年来好生兴旺……”</p>

另一边，顾法师和贺娘子方才全力施为，同时涨破了灯笼，内功反震之下，脚步都有些踉跄。他俩分别带来的年轻男女一起上前，将两人扶住。</p>

十二道目光交错，气氛微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