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古镜（上）（1/2）

明月何处来，朦胧在人境。</p>

得非轩辕作，妙绝世莫并。</p>

瑶匣开旭日，白电走孤影。</p>

泓澄一尺天，彻底寒霜景。</p>

冰辉凛毛发，使我肝胆冷。</p>

忽惊行深幽，面落九秋井。</p>

云天入掌握，爽朗神魂净。</p>

不必负局仙，金沙发光炯。</p>

阴沉蓄灵怪，可与天地永。</p>

恐为悲龙吟，飞去在俄顷。</p>

——唐李群玉《古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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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悟三人走出曹老贤公司所在的那栋大厦时，彤红的晚霞正笼罩着半边天空。</p>

太阳被远远近近、层层叠叠的楼宇遮挡，于缝隙中投出光亮。</p>

留下闫鹤松的电话号码，告诉他明早等候自己安排。郭大悟也不上车，和张月儿打了个招呼，便自顾自地飘然而去。</p>

张月儿晓得他这种性子，早已见怪不怪。向闫鹤松解释道：“这位郭……经理，性格虽然孤僻，能耐却大得很。”</p>

想了一想，她又提醒道：“闷声发大财。闫总明天要是看见什么奇怪的事情，可不要在外面乱说。”</p>

见对方拍着胸口保证，张月儿降低了语调：“即使你说了，它也没人信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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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难熬的晚上。</p>

辗转反侧，闫鹤松直到后半夜时才睡着。零零碎碎做了几个梦，都与那古镜有关，一会儿得、一会儿失，倒弄得头脑里昏昏沉沉，更加不安稳。</p>

凌晨四点钟的时候，电话铃响起。听见是郭大悟的声音，他立即振作起来。</p>

“我考虑了一下，若直接去找那个叫左青的家伙，很可能会扑空。他未必就会待在你们前日见面的地方。”对方在听筒里替闫鹤松分析，“至于你那个当中人的朋友，和姓左的必是一党。听你说曾在此人家中做过客，咱们现在就出发，先去把他抓住。”</p>

“行，全听郭经理的！您在哪？我去接您。”</p>

听到“经理”这个称呼，电话另一头的郭大悟愣了下神。从前跑业务时，也曾有人这么叫过他。</p>

自遇见金引后，懵懵懂懂地被拖入另一方天地。短短不足一个月时间，再听到这两个字，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p>

而此次贸然接下闫鹤松这档子闲事，更是有别于他一贯谨慎的处世风格。</p>

郭大悟暗忖：都说随着环境的变化，人的想法亦会产生变化。自己果然也未能免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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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两人在大东写字楼碰了面。本以为郭大悟会带几个帮手，闫鹤松特意开了辆面包车出来，见他依旧孤身一人，忍不住又有些犯嘀咕。</p>

可看到对方面色严峻，便也不敢多问。</p>

到了那位“朋友”居住的小区时，虽然天色已经透亮，但大部分人还身处梦乡之中。闫鹤松想去楼上叫门，被郭大悟伸手拦住。</p>

“不要急。我们等他自己出来。”</p>

“看，这是他的车……”闫鹤松指向附近车位中一辆白色凌志。</p>

“好。你就待在这个位置，不要胡乱走动。”郭大悟担心引起目标的警觉，帮闫鹤松找了个能够遮挡上方视线的死角。</p>

这一等便是两三个时辰。</p>

七八点钟时，小区里喧闹了一阵子，而后又慢慢归于平静。</p>

郭大悟在四下里观察几圈，没有发现能照顾到这一带的监控设施。倒让他省去些手脚。</p>

直到上午十点，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从楼道里走出来。看见闫鹤松近前，顿时变了脸色。只听他“呸”的一声，也不理会这位曾经的“好友”，径直跑去开车门。</p>

一个箭步，郭大悟出现在那台凌志车旁。见左右无人，他俯身抓住车尾，单臂较力，生生将接近两吨重的车子拽出车位，再猛地抬起到那矮胖男人的头顶高度。</p>

不待对方惊呼出声，郭大悟左手一伸，卸掉他的下巴。随即捏住了脖子，将其提溜到掀开的车底之下。</p>

“别动！再动就把你压在下面！”郭大悟低声威胁道。</p>

在一旁亲眼目睹了这幕奇观的闫鹤松，虽然下巴完好，却同样无法合拢自己的嘴巴。</p>

至于他那位“好友”，骤然遭此惊吓，哪里还会有反抗之意？</p>

见对方不再挣扎，郭大悟轻轻撂下车尾，如提童稚般，把他扔进开来的面包车中。</p>

闫鹤松只觉得，有一口恶气从他的胸肺间直升到嗓子眼里，然后突然消散不见……</p>

坐回到司机位置上，他难耐得意之情，说道：“陈胖子，这位是我的朋友，脾气可不太好，我劝你最好乖乖听话。”</p>

郭大悟命令道：“带我们去找左青。见到了他，我就放过你。”</p>

陈胖子流着涎水连连点头，费劲地摸出手机，示意要打个电话。</p>

“别耍花样。若露出马脚，今天这事你就自己扛下吧。”</p>

“咔哒”一声，郭大悟给他下巴复了位。</p>

电话里，姓陈的胖子很快便和左青约定了地方见面——毕竟对于出卖“朋友”之举，他早已驾轻就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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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上次的那个鱼塘……”闫鹤松苦着脸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