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往事（2/2）
想起吕祖亦曾有“三醉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的经历，不由得又高兴起来。</p>
况且就在几个小时前，自己也确确实实被狗咬了一口。念及于此，忍不住更加得意。</p>
然而啸风子不知道的是——牛家父子见了那辆来接徐远的玛莎拉蒂之后，心灵颇受震撼。不禁察觉到他确是一位高人，于是又满柜台地去寻那张符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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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野外，一处偏僻的小河坡上，绿草如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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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决掉关动想要找个宾馆酒店歇息的提议，啸风子很是费了点工夫，才挑中这块“宝地”。</p>
在“四次元口袋”般的大红塑料桶里一通翻找，八支钢笔长短、拇指粗细的木杵出现在他手中。</p>
此时上弦月已落。</p>
星光下，这些木杵看起来温润细腻，上面雕刻着不同的爻纹，隐隐有金光闪动。</p>
按八卦方位将其一一钉在地上，啸风子对关动解释道：“此乃“聚灵阵”。都说在这阵里运功修炼、调息疗伤，能够起到事半功倍之效……虽然我个人没感觉出有多大用处，好歹也能当做心理安慰不是？”</p>
布好法阵之后，他又摸出一张“驱兽符”（“驱虫符”全面加强版）放在“离”位，无奈地道：“不在这儿点上把“火”，什么黄、柳、灰、白之物过一会都得聚拢过来。有些动物可比人类灵感的多，它们知道跑什么地方待着最舒服……”</p>
关动渐渐习惯了他那“机器猫”一样的行事风格。径直走入阵中，面东兀立，开始运转起大小周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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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悉索索的声音一直在耳边缭绕。</p>
没有睡眠，自然也没有梦境。</p>
天快亮时，关动睁开双目，似乎有两道寒芒自他眼皮底下一闪而过。</p>
此阵效力非凡！</p>
短短两个多时辰，他昨日所耗元气已经恢复了大半。</p>
依稀的晨光下，几十条蛇、上百只野鼠，密密麻麻地围着“聚灵阵”分布成一个圆圈。亦有不少刺猬、黄鼠狼之类的小兽杂列其中。</p>
不知为何，这一夜，在它们之间始终未曾发生猎杀和争斗。</p>
见啸风子也从五心向天的打坐状态下起身，群兽一哄而散。</p>
“每次都是这样……遍地老鼠屎！”发着牢骚，他将布阵的宝贝逐一收入桶内。</p>
两人回到车上时，关动连声夸赞这“聚灵阵”的好处。</p>
啸风子却苦着脸道：“几百年的金丝楠木啊，大哥……用不上十次就毁了。况且我的手艺还不行，刻起来特别难……”</p>
“以后再有这种事，你可以找徐远啊。”关动冲他挤了挤眼。</p>
“啊，对对对……”啸风子闻言，顿觉豁然开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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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升的太阳从右侧投来光线，照亮了他俩的半边脸颊。</p>
怕啸风子晕车，四个车窗全都大开着。</p>
但这次，他跑到了前排副驾的位置上。</p>
将胸前佩戴的那方小印放置在阳光下不停抚摩。黯淡的青铜背钮和玉质印面，慢慢恢复了一丝流彩。</p>
回想起昨晚的经历，关动惊叹道：“道长真乃深藏不露！我平生从未见过这等神物。此次事情，万幸有你仗义襄助，不然洒家怕是要栽个大跟头。”</p>
面上一红，啸风子道：“跟关兄说句实话吧，我特意赶来挚舆，本就是为了这件东西。能于此地撞上“飞刀会”，也算是适逢其会、贫道命中注定的事情。”</p>
“至于有没有帮上忙……以关兄的本领，要来便来、要走便走，又岂是区区“飞刀会”能够留难得住？”</p>
马屁拍过，啸风子终于讲出了一段往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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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门和“飞刀会”的纠葛，还是自师祖而起……那时正值清末民初，风雨飘摇。龙智旻的父亲龙果真和我师祖摇光子皆为孤儿。他俩曾一起在沪上流浪，相依为命了数年。后来因为各有际遇，不得已离散于天涯。再相会时，已是二十年后。”</p>
“久别重逢，我师祖不以龙果真修炼邪功为忤，照样待他如同手足兄弟。可师祖天性仁慈，自然无法接受“血气功”的套路，便一心想将他引入正途。故而两人常常在一起交流功夫道法。”</p>
“后来，师祖无意中发现，对方怙恶不悛，早已了泯灭人性。接近自己也只是另有所图，于是双方反目成仇。临决裂时，龙果真干下了一件让我师祖极为痛恨的事情……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p>
啸风子摊了摊手，以示清白。</p>
“岁月如梭。他俩再见面时，已经是在围剿“血气功”的那场大战中了。我师祖当时是众同道的首领之一，知道龙果真身怀他所传授的本事，便专门带了一组人负责应付飞刀会。”</p>
“那一天，两边都杀急了眼。各种狠毒手段倾囊尽出，无所不用其极。听说有人连“红粉骷髅”都祭了出来！啧啧，他还真不怕就此“社死”啊……最后，“血气功”寡不敌众，败下阵来。”</p>
“龙果真在所有人里，算得上顶尖高手，但因他始终被我师祖死死盯住，故而未能突出重围，被人格毙于当场。只是不知为何，当时功力尚浅的龙智旻却奇迹般地逃出了生天。”</p>
“对于这件事情，师祖一直耿耿于怀。但每次提到时，又不肯明言。有时还会发很大的脾气。我师父私下告诉过我，不要问、不要说，日后只管遇上“飞刀会”的人就杀……”</p>
“那天除了龙智旻和“大棒”王果全，还有两个“果”字辈的家伙突围逃走。不过他们当时均年事已高，除非吃了王母娘娘的蟠桃，否则绝无可能活到现在。”</p>
想起这些天，自己有意无意间屡次失言，关动都只是一笑而过，啸风子不免有些惭愧。</p>
于是拱手道：“关兄莫怪。因为此事涉及到了贫道长辈的隐私，故而我一直没有明言。如今“飞刀会”已经彻底烟消云散，想必师祖他老人家也该释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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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尚早。在县城正中，小清河边的一家店铺里，两人喝罢此行最后一碗胡辣汤，踏上了北去的旅程。</p>
有风吹过，卷起昨日散落的艾草和粽叶。这个端午，终究是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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