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风筝（1/2）

果然，等李为赶回医院时，病房里已经人去楼空。</p>

去他住的出租屋，门外上着锁，没人回来。</p>

这时候天已经擦黑了，他一个人静悄悄地办了出院手续，谁也没告诉，没回家，也没回出租屋，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p>

李为这时候才忽然意识到欧阳和他的联系有多浅薄，一直都是欧阳单方面找他，他从来没有主动找过欧阳，所以连他住在哪里，经常出没的地方都不知道。只知道每天睁开眼睛去上班，到了地方，欧阳就会等在那里，嬉皮笑脸的对他说一声“队长早，吃早点了吗？我去给你买？”，他好像从来都没想过要是哪一天欧阳没来上班该去哪里找他？</p>

欧阳对于李为就像放风筝一样，全靠一根若有若无的线吊着。欧阳操控着风筝线，以为想让风筝往哪飞它就会往哪飞，可是他不知道牵制着欧阳的这根线到底是什么？</p>

是他李为的威严吗？因为欧阳怕他所以不敢飘走？</p>

是对于欧阳来说那可有可无的2000块工资？</p>

……</p>

都不是。</p>

那根牵制着欧阳的风筝线，大概是他一直坚持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理想信念，而非任何人。</p>

但是如果有一天他的信念崩塌了呢？</p>

因为职场的打压和某人的怀疑，他不想再做警察了呢？</p>

哪一天这根系在两个人之间的线一断，他就会像风筝似的在浩瀚无垠的天空里彻底飘走，消失得无影无踪。</p>

他可以随时单方面地解除两人之间的联系，只要他想，他可以让李为、赵西安和周以永远都找不到他。</p>

因为他们都不了解他。</p>

李为有些后怕，害怕这种无法掌控的未知感。就像倾斜的碗柜里的碗，一旦打开柜门，里面的碗就会全部倾泻而下摔成碎片。</p>

可是不打开也不行，问题成为难题之后不可能一辈子封存不解决，就像李为知道欧阳有秘密不得不追查一样。尽管他知道再追查下去柜子会倒，碗会碎，可是他不能一直放任着不管，任由那些碗发霉发臭，毁了整个柜子，甚至整个厨房……</p>

“他真的躲起来了，你不是说他躲起来的时候只有你能找到吗？他现在人在哪儿？”</p>

欧曼提醒道：“对了，你不是跟通讯组的王组长好吗？你让她查查卫星定位不就知道了？我哥总不至于躲到老鼠洞里去，手机都不带吧？”</p>

李为无语：“通讯组不能查素人，犯法的，除非他明确跟案子有关。”</p>

欧曼唏嘘：“你们警察混的也不怎么样嘛，什么特权都没有，还不是要被条条框框的法律约束？”</p>

李为：“警察当然没有违法的特权，任何人都没有，就连制定法律的人都必须接受法律的约束。”</p>

“约束……”欧曼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一个地方，</p>

“有了！跆拳道馆！”</p>

“我哥以前不开心的时候，有压力的时候就会去跆拳道馆里打拳！当了警察之后就很少去了，他说法律和你就像紧紧束缚着他的腰封，他没办法再自由自在的做自己了。”</p>

欧曼把定位发到李为手机上，打开导航，正要把安全带系上时听见李为问：“你手机里有钱吗？”</p>

欧曼疑惑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有啊，咋了？”</p>

“有电吗？”</p>

“满格！”</p>

“去给我买包烟。”</p>

欧曼无语地抿起嘴：“大哥，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你老烟鬼啊！能不能忍忍？等找到人再说，我给你买一整条，你给我抽完它！你今天要是抽不完它我他妈就抽你！”</p>

李为故意装模作样，把车子熄了火：“不行，烟瘾犯了，不抽一口浑身不得劲，开不了车……”</p>

“我真服你了！懒驴上磨屎尿多！”欧曼一边骂着一边摔上车门气呼呼地朝路边的便利店走去。</p>

目送着欧曼走进便利店，原本趴在方向盘上看起来快要死掉的李为忽然“回光返照”立直了身子，打火启动弹射起步。</p>

听到动静的欧曼从便利店跑出来时只看到残留的汽车尾气，气得欧曼把烟朝李为离开的方向重重砸了过去。</p>

跆拳道馆内，欧阳穿着跆拳道服正在打拳。</p>

他的腰受了伤，身上系着银白色的护腰。整个人大汗淋漓，额头前的头发被汗水打湿，发梢略微遮住了眼睛……</p>

他再一次重重出拳，面前却忽然多出一个不速之客。</p>

欧阳连忙收了手，原地转了一圈泄力，站稳后怒视来人：“你有病啊？找死吃了安眠药上吊去，别来烦你爹。”</p>

嬉皮笑脸的吴勋不以为意，他不戴护具，接过陪练手里的木板，对欧阳笑道：“戾气这么重啊？你跟沙袋较什么劲？又不是他气你的……”</p>

欧阳无声地骂了一句脏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