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闻香识人（1/2）

遗憾的是，经过调查所有被举报或者前来颐江市刑侦科“面试”的女生都排除了嫌疑。</p>

王嘉歌还打趣说：“李队长，就你这大海捞针一样的办法要捞到什么时候？”</p>

“你干脆别叫李为了，改名叫李精卫得了。人家精卫填海，你李为大海捞针。”</p>

李为没理会王嘉歌的冷嘲热讽，目前掌握的有用信息不多，不得已才采取这种效率极低的办法。</p>

不过就算只有一丝一毫的破案希望李为都不会放过，哪怕把颐江市的天翻过来，他也势必找到那名神秘女子。</p>

忙活了大半天一无所获的周以不由得发起牢骚：“师哥，都筛选过这么多人了，咱们还继续捞吗？”</p>

李为拿起桌上苏倩的寻人启事，照片上的年轻女孩阳光明媚，笑意盎然。</p>

青春正好的年纪本该和绝大部分女孩一样像正阳的花骨朵般蓬勃绽放，可是现在，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p>

她的父母家人在得知她出事之后一夜苍老，明明正值壮年的父亲却花白了头发，眼袋耷拉……</p>

李为一想到这些心里就不得劲。</p>

虽然身为警察应该对人民的遭遇感同身受，只有切身体会到受害者们的痛苦才能站在对方的角度嫉恶如仇，充满斗志。可是有时候共情能力太强，反而会因为个人太过感情用事给破案造成阻碍。</p>

有一句老话叫“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只有跳出来才能有上帝视角，才能发现问题。</p>

这也是为什么李为明明那么讨厌欧阳，却还收他做辅警的一个原因。</p>

因为欧阳身上还保留着市民的气息，他入行不深，所以看待事情的角度也跟警察不同。</p>

李为需要留一双“上帝视角”的眼睛保持大众的清醒，在身边时时提醒他不要把自己陷进案子的爱恨情仇里去，不要感情用事，要时刻保持清醒和理智。</p>

他是警察，如果连警察都陷进个人感情的漩涡里去，被案子中各种匪夷所思的线索牵着脑子走，甚至被凶手当枪使，那还谈什么保护人民？当什么警察？</p>

“捞，”李为攥紧了手里的寻人启事，眼神坚决：“只要是人干的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我就不相信一个大活人会平白无故消失得无影无踪。”</p>

周以提不起精神，面露难色：“可是我们花了大半天才筛选了几百号人，结果都不是。”</p>

“整座颐江市那么大，那么多人，我们怎么捞？”</p>

李为沉下眼眸：“如果你觉得案子走到这一步已经没必要再继续追查的话，那你就想想，那个女孩才刚满18岁……”</p>

十八岁，多么美好的年纪，它是一切的开始，未来有无限可能。</p>

赵西安打了个不怎么恰当的比方：“你想想，如果对方是周曼的话你还会觉得这样的费时费力是没有意义的吗？”</p>

周以不敢想，立刻像打了鸡血似的原地复活：“捞！必须得捞！师哥，你就直接说我们现在该去哪捞？”</p>

李为走到案情分析墙面前用一支黑色碳素笔干脆利落地圈出了一个地名。</p>

下河营村。</p>

“雁过留痕，兽走拔毛。”李为指着颐江市机场到下河营，也就是神秘人和苏倩走过的路线图：</p>

“如果我们能把凶手走过的路都再走一遍的话，我们就一定能找到她。”</p>

周以附和道：“对！我们这就去找！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混蛋找到！鬼我们都能抓到，埋进地底下的棺材我们都能掀开找，我就不信她能化成灰钻地缝里头去！”</p>

说起棺材，李为看了一眼四周，欧阳不在。</p>

周以说欧曼今天见习工作结束了，要回学校，欧阳开车去接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p>

李为不等了，带上黄牛和星探去往下河营村认人。</p>

再次踏进村子，李为大热天的凭空打了个冷颤。</p>

王贵最后看着他的那个笑容忽然浮现在眼前。</p>

怎么会忽然想起他呢？</p>

王贵已经死了。</p>

魏春梅、魏红霞、于建华也死了。</p>

他们都已经死了。</p>

死了快一个月。</p>

一个月……</p>

李为猛地一怔。</p>

时间线……</p>

时间线对上了！</p>

苏倩是两个月前失踪的，失踪的时候，王贵还没有被捕。</p>

她走进村子里时，王贵也正好在村子里。</p>

一个得知被漂亮妻子戴绿帽子，又单身寂寞了很多年的老光棍，如果看到一个外乡来的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他会干什么呢？</p>

他连三个人都敢杀，多杀一个人生地不熟又完全不认识的女孩子又有什么不敢的？</p>

可如果苏倩的事真的跟王贵有关的话，现在王贵已经伏法，死无对证。</p>

从他对待魏红霞和魏春梅残忍变态的藏尸手段上看，如果苏倩也被他杀害后藏在某个地方了，只要他不开口，在没有人证物证的情况下想要查到尸体根本是不可能的。</p>

死人是无法开口说话的，难不成还要靠神算子周以牺牲阳寿再算一回他把尸体藏到哪里去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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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为心里很矛盾。</p>

他一边希望苏倩的案子就是王贵干的，这样案子破了，凶手已经偿命，苏倩和其家人能得到平慰。一边又不希望凶手是王贵。</p>

王贵的作案手法其残忍变态程度有目共睹，苏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学生落在他手里的下场有多惨难以想象。</p>

再者，如果凶手不是王贵，那就是另有其人。</p>

那么就说明在这个村子里还隐藏着一个甚至多个危险且狡诈的犯罪分子。</p>

如果不尽早抓捕归案，对下河营村，乃至整座颐江城都是一个巨大的安全隐患。</p>

李为的焦虑症又犯了。</p>

他撑在路边的电线杆子上缓一缓，周以和赵西安用寻人启事给他扇风。</p>

“师哥你怎么样了？好点了吗？”周以关心道。</p>

赵西安平时五大三粗没心没肺，这时也细心地帮李为拧开瓶盖让他喝点水平复一下心情。</p>

“老大你看你别急啊，你自己说的饭要一口一口吃，案子要一步一步查，敢情都是教育我们，你自己倒没往心里去啊？”</p>

李为猛灌了几口水，摇了摇头。</p>

他不是没记住这句话，他是多年从事刑侦工作带来的职业病。</p>

一旦案子长时间破不了就会犯病，上次险些还把正好撞枪口上的欧阳掐死。</p>

想起欧阳的话，他说李为是个好警察，说他已经尽力了。</p>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万事万物的结局如何自有天定，凡事尽力就好，不愧对受害者和这身警服就好。</p>

可最重要的是问心无愧，对得起自己的心，就对得起所有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