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礼貌致死（2/2）
李想冷漠地看着她，好像在看一个毫无感情的陌生人：“我问你为什么要杀晓婷？你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p>
李想越说越激动，看那样子恨不得把唐娟活活掐死。</p>
“……”唐娟嘴唇哆嗦，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她倔强地深吸了口气，抿了抿嘴唇：“我没杀她。”</p>
李想不愿跟她废话，没耐心地站起来就要走，身后的唐娟忽然激动喊道：“李想！”</p>
李想停住。</p>
唐娟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可对方的眼里只有冷漠。</p>
“她真的不是我杀的……”</p>
李想不为所动，显然不信。</p>
“真的，我可以发誓，如果是我杀了韩晓婷的话我不得好死！我全家不得好死！行了吧……”</p>
李想：“你知道凶手是谁对吗？”</p>
唐娟低下了头。</p>
李想一个箭步上前攥住了唐娟的衣领怒道：“到底是谁！别他妈挑战老子的耐心！老子杀了你信不信！”</p>
“李想！你冷静点！”</p>
警员们一拥而上，把李想架走，差点被揍的唐娟还在帮她的心上人骂警察：“你们放开他！你们别动他！你们的脏手放开他！不关他的事！放开我！李想！李想啊啊啊！”</p>
唐娟终于精神崩溃地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周以弯下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温柔劝说道：</p>
“我知道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原因……让一切结束吧，不然他很有可能还会做出什么傻事……”</p>
唐娟抬起头，周以把一杯热茶递到她嘴边。</p>
唐娟“咕咕咕”喝了几大口，看着李为苦涩地笑了笑，泪流满面。</p>
“伟大的警察叔叔，你要相信我真的没有杀人。”</p>
“何芳的事是我干的，我承认，可韩晓婷真的不是我杀的。”</p>
唐娟一再强调自己跟韩晓婷的死无关，可是从她的行为表现来看，她就算真的不是凶手，肯定也是知情者，她知道凶手是谁，只是不愿意把凶手的名字说出来。</p>
这件案子牵扯的人太多，又发生在大学校园里，各种线索和问题盘根错节，来自各方催促破案的声音愈发加重了刑侦组的压力。</p>
李为等人片刻都不敢休息，再次复盘案情的细枝末节。</p>
目前犯罪嫌疑人不明、作案手法不明、目击证人没有。</p>
唐娟倒是有作案动机，但是没有证据能证明是她杀了韩晓婷并且藏尸。</p>
当天她的确在图书馆监控里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是验证下来，时间节点对不上。</p>
唐娟4:20离开图书馆，4:42出现在学校打印店，打印店里人太多，她在门口等了一会儿，5:17赵小玲进入监控视野，唐娟把文件发给赵小玲修改并代打，5:25离开打印店，6:46再次进入打印店监控视野，取走论文。7:08回到图书馆后一直待到闭馆。</p>
韩晓婷遇害的时间是5:30到7:05，王嘉歌和欧曼试过从打印店回到308宿舍的时间，中间的距离很长，就算开车也不可能在五分钟之内赶回宿舍、杀人藏尸，还能把现场处理好，并且在6:46返回打印店。</p>
因此，唐娟的嫌疑也被排除了。</p>
另一位留下脚印的是何芳，可何芳完全没有作案动机。</p>
李为再次仔细端详人物关系图，原本的纸张已经不够往上增加新的内容了，李为用胶带把几张纸拼凑成一副更大的图，边做标记边想问题。</p>
“如果我们当初调查的重点搞错了呢？”</p>
“我们好像一直被脚印的问题牵着鼻子走，如果跳出脚印这个圈，能不能出现新的嫌疑人……”</p>
周以：“那就排除法呗，先把本宿舍的过一遍筛。”</p>
李为看着图纸，脑海里回想着308宿舍的几次问询情况……</p>
忽然，一个人跳入了李为视线中。</p>
“王晶晶？”看到李为用记号笔圈起来的名字，周以疑惑道：“这人的存在感低到我从来没怀疑过她，现场也没有她的脚印啊，如果她是凶手，杀了人之后怎么能不留下自己的脚印呢？”</p>
“她倒着把地板拖了一遍。”</p>
“那怎么会留下死者的脚印？”</p>
李为沉默思考。</p>
欧阳：“会不会是……她穿了死者的鞋子？所以现场才没留下她的脚印？”</p>
众人愣住。</p>
这是唯一能解释得通的说法。</p>
李为想问问欧曼女生之间会不会互相换衣服和鞋子穿，可看了一圈都没看到人。</p>
“你妹呢？”</p>
欧阳回说李文请她吃饭。</p>
一听这话周以就急了：“嘿她怎么能随便跟男生出去约会？他们才认识几天？她知道那小子是什么人啊！这多危险啊！”</p>
欧阳劝住周以：“小曼说李文还知道几个大瓜，可能跟案子有关，所以才去的，你放心吧，她只是为了调查，对李文没兴趣。”</p>
周以还是不放心，生怕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占便宜：“那你给她打电话，问问她查出什么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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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拗不过周以，只得给欧曼打电话。</p>
“哥，大家都在吗？我刚刚听到了一个大瓜，你们应该会感兴趣！”</p>
众人连忙凑了过来。</p>
“什么大瓜？”</p>
“毕业班唯一的保研名额给了韩晓婷。”</p>
众人面面相觑。</p>
动机……</p>
作案动机出现了。</p>
“还有一个瓜，不知道跟案子有没有关系，反正是韩晓婷她们宿舍的。”</p>
欧阳：“谁？”</p>
“好像是姓王，王什么我忘了。”</p>
李为：“王晶晶。”</p>
欧曼：“对，就是王晶晶！她怀孕了。”</p>
周以猜测道：“孩子他爸不会是李想吧？那事情就狗血了。”</p>
欧曼：“不是，李想都不认识王晶晶。加308的其他人也只是因为她们跟韩晓婷一个宿舍，他想打听韩晓婷的消息。”</p>
李为联系上学校，对方发来与死者同一专业的学生成绩单和保研名单。</p>
成绩单密密麻麻的条框和人名中，李为找到了那几个熟悉的名字。</p>
308宿舍里除了被害人韩晓婷所有学科成绩第一外，其他人的成绩都一般，王晶晶甚至挂了两科，她们本来就没有保研资格，韩晓婷是死是活碍不着她们什么。</p>
欧阳：“我怎么听说有的学校只要宿舍里死了人，同一宿舍的其他人就能保研？”</p>
赵西安质疑道：“就算是真的，那也不至于杀人吧？要是没杀成，或者杀人之后被抓住不就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没人这么傻吧？”</p>
李为在关系图上写下“保研”两个字，想把多余的胶带剪掉。</p>
“把剪刀给我。”</p>
离他最近的欧阳随手拿起把剪刀递给他，李为伸手去接，可整个人像被点穴一样忽然顿住。</p>
众人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人，只见李为愣了一会儿，然后忽然上前一只手捂住欧阳的嘴，另一只抓住欧阳的手。</p>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其他人都吓呆了，连欧阳都以为自己要被李为胖揍一顿。</p>
正在惊愕时，李为撤开对欧阳，也对其他人解释说：“如果你是凶手拿着刀要杀我的话……”</p>
欧阳勾唇一笑：“那我很乐意。”</p>
说着，欧阳把剪刀口对准李为就捅了过去，被李为挡住。</p>
“你刚才给我递剪刀的时候，刀尖是朝你自己的。如果你想杀我，你肯定要把刀尖朝我。”</p>
众人听得有点懵。</p>
李为：“凶器的确是受害者自己的，凶器上的指纹也是受害者的。根据凶器上指纹的分布和手指尸僵后的抓握情况看不存在换手，受害者是自己握着刀把的。”</p>
“刚才我还原了案发情景，也许当时有人向韩晓婷借水果刀，出于礼貌习惯，韩晓婷递刀时习惯性的将刀口对着自己，对方却用力推了她一把，把着她的手，用刀子捅死了她。”</p>
欧阳接话：“凶手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出声，直到她休克晕倒，又把她塞进了何芳的床底下。拖地的时候床底下的血一直流出来，凶手就把何芳的卫生纸和姨妈巾放在她身边吸血。”</p>
赵西安：“可这些都是假设，我们没有证据。”</p>
李为将图纸钉在墙上，拍了拍手上的灰：“那就去找证据。”</p>
“王组长，拜托了。”</p>
王嘉歌了然地挺起胸脯：“只要有信息就能查，我嘛，一分钟都不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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