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审判（2/2）
……</p>
奥德兰伽尖叫着开启行刑时，骑士团的人还留在场中央逮捕职业女性和何覆水。奥德兰伽突然的发疯，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p>
离职业女性最近的那位骑士还没来得及骂人就被听了个对穿，血溅了何覆水一屁股。</p>
“嘶！好热！”何覆水怪叫一声。</p>
职业女性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p>
“奥德兰伽你疯了吧！杀死骑士团的人是多大罪责你不知道吗？”</p>
“队长！救我！啊！”</p>
身上的重甲此时成为了骑士们的躲避金属丛林的最大障碍，一个接一个的骑士被残忍的金属片削成两半，鲜血把地板、金属片染成了血色。</p>
哀嚎、哭喊、怒骂……审判现场变成了金属构造的人间地狱。</p>
“我不理解，奥德兰伽是奥兰德的国王吗？他怎么什么人都敢杀啊？”何覆水虚弱地发出疑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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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女性……哦，或许现在也可以直接叫她李云谏。</p>
“你可以理解为，在奥兰德审判时，他就是背后贵族的替身。这个国家本质上就烂透了，死几个人，对任何人而言都无所谓。”李云谏轻声解释道，“我说的烂透了是指，在这种没有法律的邪恶统治下，都没有人有站起来反抗的勇气……你能理解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p>
何覆水嘴巴动了动，似乎想反驳，但介于自己小命还得靠人家救，他老老实实把反驳的话咽了回去。</p>
“有话说，我又不会把你给扔了。”李云谏跟颠米袋子一样，颠了下肩膀上的成年男性。</p>
“额……呕！”何覆水被颠得肚子里翻江倒海，干呕了两声才弱弱地开口说道。</p>
“其实还是有人有勇气的，比如艾诺莎，比如……之前审判里不还有个小女孩来着吗？不也挺勇敢的？应、应该也还有其他对这个国家心怀不满的人……”</p>
李云谏沉默了片刻，然后扛着何覆水猛地一个跳跃，跨过了一道两米宽，小一米高的金属片。</p>
“呕——”</p>
何覆水又是一阵干呕。</p>
“除了艾诺莎，其他人都是切身利益受到损害时才觉得这个国家不对劲。”</p>
李云谏停了一下，平静地再次开口说道。</p>
“这个国家的国民麻木太久了，已经逐渐丧失了同理心。”</p>
“我们和他们最大的不同就是，我们还会因为可怜的人而感到愤怒，我们还可以不顾一切地去做那些看上去疯狂的事情。”</p>
这些金属片像逗猫一样，一次次擦过艾诺莎的胳膊、大腿、脸颊，划破她娇嫩的皮肤，但就是不给她来个痛快。</p>
艾诺莎由于失血，大脑变得昏沉，她努力摇了摇头，上唇咬破舌尖。</p>
突然，她在光影错落的的金属丛林中，看到了一抹血色。</p>
艾诺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心脏跳动猛然加速。</p>
不……不可能的吧？</p>
她附近的金属片这么密集……怎么可能过得来？</p>
艾诺莎瞪大了祖母绿的的眼眸，像只受惊了的猫。</p>
“老师，你还没回答我呢！”</p>
女孩拖着一身的伤痕，在和艾诺莎只隔着一层半人高的金属片对面，扯着脖子大声喊道。</p>
“砰！砰！砰！”</p>
艾诺莎的心脏飞速跳动，眼眶发热。</p>
半人高的金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转瞬间就要将两人彻底分开了。</p>
“我真是……”女孩声音里泄露出些许烦躁。</p>
缠满被血浸染透的布条的两只手搭在锋利的金属片上，布条收到挤压，大量暗色的血液顺着银色金属向下蔓延。</p>
“不要！你会受伤的！够了够了！不要——”</p>
艾诺莎瞳孔缩小，通透的祖母绿眼眸中映射出女孩双手撑着金属刀刃，毅然决然翻越金属屏障的身影。</p>
“滴答……滴答……”</p>
时黎身上不知道受了多少处伤，血液迫不及待地从伤口处涌出，顺着身体流到地上，在地面汇聚成稀稀拉拉的小溪。</p>
“艾诺莎老师。”</p>
时黎胡乱地把额头被汗水血水打湿的头发拢到头顶，纱布刮过额头，残留下大片的血印子。</p>
时黎灰头土脸的，浑身跟在血浆里泡过一样，唯独眼睛亮晶晶的，带着股不由分说的意思，死死盯着艾诺莎。</p>
“老师，我记得之前您在办公室跟我说过。”</p>
“‘由贵族一言堂的法庭本就失去了法的含义，有些人没有做错也会被推上刑台，有些人做错了却毫发无伤，这是荒谬且可笑的’。”</p>
“‘奥兰德正在经历最黑暗的时刻，如果没有人站出来，奥兰德终将会走向灭亡’。”</p>
时黎缓缓复述着年轻气盛的贵族曾经在那间小小的办公室里，在稚嫩的学生面前说过的话语。</p>
“那么艾诺莎老师——”</p>
“请告诉我，你是否还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又是否还认同你跟我表达过的观点？”</p>
“你要……承认你有罪吗？”</p>
时黎沾满血的手微微颤抖地靠在艾诺莎脸颊上，没有质问没有质疑，她语气温和到，好像只是在和艾诺莎谈心。</p>
……尽管她的背后满是锋利的钢铁丛林，满是凄凉的惨叫和迸溅的鲜血。</p>
泪水沾湿了宝石般美丽的眼睛，艾诺莎哽咽着，发着抖，眼里有恨有痛苦……更有着这个国家其他人都不再拥有的情绪——</p>
愤怒。</p>
“我本无罪。”</p>
“何罪可认！”</p>
“哗——”</p>
“砰——”</p>
铺天盖地的黑色影子不知从何而来，一下席卷了整个审判场地。</p>
“妈妈……”</p>
“妈妈！”</p>
黑色影子裹挟着有些熟悉的甜腻叫喊四处冲撞，刹那间将所有金属撞得粉碎！</p>
这些影子坚硬又黏腻，漫不经心地追逐着审判场上的骑士和工作人员，拽掉他们的胳膊，割破他们的皮肤，扯下他们的头发……让更惨烈的哭喊声飘荡在空中。</p>
这还不算结束。</p>
黑色的影子的目标，是所有奥兰德帝国的民众。</p>
每一个拿着魔法石板，正殷殷切切等待审判艾诺莎的民众突然发现，他们的魔法石板变成了一片血色。</p>
“怎么回事？”</p>
“又在搞什么幺蛾子……”</p>
石板屏幕上缓缓出现了一个墨色的“罪”字。</p>
“罪”的墨色像活过来的细小神经一样，伸出枝桠，迅速渗透生长成了一句——</p>
“你有罪”。</p>
“什么东西……”坐在教室里期待着审判昔日贵族老师的学生，疑惑地伸出手敲了敲石板屏幕。</p>
墨色的字体仿佛活过来了一样，竟然黏着他的手指，从魔法石板里钻了出来。</p>
“妈妈……”</p>
甜到发腻的尖锐女声几乎炸破耳膜，学生被声音吓了一跳，刚想扔掉石板时，就被大量钻出屏幕的黑色影子吞了下去！</p>
“啊啊啊！”</p>
“不要！这到底是什么！不要吃我！”</p>
“啊啊啊阿不要过来啊！”</p>
黑色的影子透过魔法石板，平等地审判着所有人。</p>
……</p>
“这就是这个领域期待看到的场景。”</p>
李云谏望着血海惨剧正中央的艾诺莎和时黎，轻声说道。</p>
拯救不了，那就摧毁一切，让希望于绝望中获得重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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