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武道对决（1/2）

雪白道服湿透了黏在身上，左手扭曲低垂，大山胸前斑斑点点仿佛雪中梅。</p>

小腹处衣服连着血肉被整片撕去，留下一片一片鳞状的伤口，血肉翻飞，连肠子内脏都若隐若现。</p>

如果还是人类的身体，这一下就已经分出生死。</p>

久违的陌生情绪涌出，手脚止不住的颤抖，死亡在耳旁呻吟。</p>

大山抬头望去，远处的人类敌人微微偏着头，赤裸的左边肩膀上一个深红色的印子，像是被重器钝刀砍伤，却绝不致命。</p>

大山艰难的吞了口口水——这特么的到底谁才是怪物？！！</p>

乌恒扭了扭脖颈，不自然摆动的左手传来生涩感，却一点都不影响他的兴致勃勃，脸上满是兴奋。</p>

不愧是敢闯皇城的怪物。大山情绪复杂，却不得不承认，在生死的恐惧面前，有另一种奇特的满足充溢心间，早已逝去的武者身份正在苏醒。</p>

他慢慢提起手掌，脚步跟上，既不是进步也不是垫步更不是退步，拉开一个奇特的架势，带着种说不出的圆融之义，甚至看着还有些眼熟。</p>

“夏国武术果然博大精深，与君一战，此生无憾。”大山顿了顿，问，“在下十刃·大山，敢问尊姓大名。”</p>

乌恒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双手抱拳：“道门·乌恒。”</p>

大山点了点头，然后出手。</p>

圆。</p>

一个圆。</p>

两个圆。</p>

十个圆。</p>

百个圆。</p>

大圆。</p>

小圆。</p>

小圆连小圆。</p>

大圆套小圆。</p>

大山的动作看起来慢吞吞的，像公园里的老人家起舞，实则快到了极点，前方幻影未消，身侧拳掌已下。</p>

乌恒出拳，如入黄油，锋锐狰狞的臂铠轻轻的滑过空气，被带偏的拳劲迅速消融。</p>

拳头如入泥沼，沉重难起，更有熟悉的拳劲从四面八方还击过来，如潮似海，循环往复，连绵不绝。</p>

这不是常见的空手道刚劲，反而柔韧纠缠，更像是——</p>

“太极？！”</p>

“我叫它，圆转掌！！”</p>

无数个圆就这么圈了过来，上下左右前后铺天盖地将乌恒笼罩。</p>

乌恒如陷泥沼，整个人的动作都被拉缓放慢。</p>

他知道这不过是柔劲快到了极点才产生的错觉，但那逐步累积叠加逼近的力量却不是错觉。</p>

无数重影之中，正面提掌缓缓逼近的那个大山身影更不是错觉。</p>

无法反击，每一击反击都会被化为对方的力量！</p>

无法躲避，那似慢实快的一掌锁死了躲避的空间！</p>

大山当年巡游世界磨练武道时，在夏国香港败于某陈姓老人之手。</p>

此后半生他潜心钻研，将圆融柔劲溶入刚猛霸道的极真流空手道之后，惜乎寿命已至，只留下一个半成品。</p>

濒死前大山受邀进入吸血鬼世界，此后一路潜修，终于将这一招式练至大成。</p>

但吸血鬼的超强体质却也让这招变成了无用的屠龙术，直至今天才终有机会现世。</p>

而乌恒，将成为它的第一个祭品。</p>

狂暴的拳雨下，死亡步步靠近。</p>

“以柔克刚？哈。”乌恒开始收拳，强大的吸力紧裹着拳向外拽。</p>

内外交加之下，手背上黄光一点一点崩散，然后是手背上的肌肤，然后是皮下的血肉，削肉见骨，痛入骨髓。</p>

乌恒却舔着嘴唇，满脸兴奋，他收拳在侧，却没有停下，沉腰下马，手臂向后拉，像是一张拉开的弓，形如满月，整个人都绷紧了。</p>

大山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陡然加速，翻掌下压，瞬间扩大的阴影就像是泰山压顶，压着眉直冲眼前。</p>

“弓弦”绷到了尽头，乌恒出拳，如利箭离弦。</p>

化劲的圆再次圈了过来。然而这次却再没能顺利的化去拳劲，反而如挡车的螳臂瞬间崩毁，一圈圈被轰散开去。</p>

拳毫无滞碍，连停顿都没有，奔着目标轰去。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那么我就两千斤，三千斤，一万斤砸过来，看你是不是还能挡得住卸得掉！</p>

乌恒的处理思路简单粗暴，却一针见血直指圆转掌的不足。不。与其说是圆转掌的不足，不如说是他这般规格外的怪物，根本就不能以常理论之。</p>

大山脸色骤变，他不是没想过力量基础值带来的技巧能力上限，但他生前便是武道大师，变成吸血鬼更是勤练不辍。</p>

单论力量的话，整个禁卫军中他称了第二想必也没人敢称第一，就算是遇上无道纱罗那怪物他也不惧。</p>

若他只是“四两”，世上绝大多数的攻势不过在“八百斤”，但乌恒这一拳轰来，却将他自信全然轰碎。这岂止“八百斤”，两个“八百斤”都不止了！</p>

怎么办？</p>

转换累加的力量早已超出了操控的上限，圆转掌毕竟不完全是以柔克刚的太极。</p>

真正要说的话，以柔克刚只不过是圆转掌的第一步，将卸掉的力量转换吞噬累加，再反向一击轰炸，才是真正的杀手锏。</p>

然而这致命的必杀，一旦发动就无法停止，放在当下却成了无法回头的死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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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脑筋疯狂转动，气血翻滚上涌，拳头越来越近，双眼瞪得老大——要死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