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1975年1（1/2）

鼻腔被硝烟灌满，耳边是女孩痛苦的低吟，远处有稀疏的枪声。</p>

潮湿、寒冷，水似乎漫上了脚背……</p>

梁可风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她睁开眼，周围朦胧混杂，光线黯淡，她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勺——</p>

浓稠的血！</p>

原主死于后脑勺磕伤。</p>

她穿书了。</p>

作为未来铁幕时代的顶级间谍，梁可风重病身亡之后，穿进一本以1970年代港城为背景的黑/\帮男频文里。</p>

梁可风环视四周，这是一艘不大的破渔船。</p>

暮色将尽，船内一片狼藉，船底被炸穿了一个小窟窿，海水开始倒灌，已经淹没她的脚背。</p>

“家姐……”</p>

虚弱的声音来自卧倒在船舱后侧的女孩。</p>

那女孩伤的很重，一身血肉模糊，她艰难地向梁可风伸出手。</p>

脑袋疼，原主的记忆潮水般涌上来……</p>

原来受伤的女子是梁可风的疏堂妹妹梁可儿，姐妹两人是从粤省姜吴县偷渡到港城寻亲的，堂妹去找外公，原主则寻找父亲。</p>

原主堂妹的外公，是掌管整个港城黑/\帮的洪门阿公。</p>

姐妹俩乘坐的偷渡渔船才靠岸，不巧遇到帮派火拼，偷渡船中了炸/弹，导致姐妹二人意外死亡，从而引发了一连串事件。</p>

梁可风握住了堂妹的手，冰凉，黏腻，带着血腥味儿。</p>

梁可儿圆圆的，稚嫩的苹果脸，脸色灰白，嘴唇干涸，“家姐，好痛！我以为……我以为你死了……吴碧云和她哥抢了我妈留给我的手表……”</p>

梁可风按住了可儿胸口的伤，轻声安抚：“我知道。”</p>

吴碧云兄妹是她们的邻居，他们一起结伴乘坐蛇头的渔船偷渡港城。</p>

傍晚渔船抵港时被炸，梁可儿中了流弹，身负重伤，吴氏兄妹认为可儿活不成了，便想掠走她身上的财物。</p>

原主护着堂妹不让抢，结果被吴碧云推倒，后脑勺撞上船内的铁锚，一命呜呼。</p>

这船上除了她们姐妹外，只剩下角落一具被炸死了的尸体。</p>

看来，吴氏兄妹和船上的其他偷渡者，都已经跑了。</p>

梁可儿胸口中弹，流了很多血，她手脚冰凉，脸上几无血色，再不止血，就来不及了。</p>

“好痛……”</p>

“别说话，保存体力。”梁可风快速扯开可儿贴身的衣物，就地取材，把底衣撕成布条，准备帮她止血。</p>

先止血然后想办法逃出去，找到医生才能把子弹取出来。</p>

海水在慢慢倒灌，这船坚持不了太久，她得快！</p>

“家姐……我好冷！”</p>

这是二月初的港城，马上过农历年了，这两天气温骤降，此时温度估计不足十度。</p>

看着可儿越来越无神的双眼，梁可风赶紧把自己的棉布衣脱下，罩在她身上。</p>

“家姐，我……不行了，你去找吴碧云，把……把手表拿回我不是……”</p>

梁可儿话没说完，“轰”</p>

的一声巨响，</p>

梁可风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p>

她整个落入水中。</p>

咸！</p>

她呛了一口海水。</p>

海水是刺骨的冷，</p>

而背上又是火辣辣的滚烫。</p>

后脑勺上的伤口痛得让她差点背过气去。</p>

渔船被炸开了，</p>

水面火光冲天，耳边还有枪声，她往岸边游去，幸好刚才把棉衣脱了，游水倒轻松了一些，等摸到岸边时，她手上只剩下可儿衣服的布料。</p>

“可儿！”她轻轻唤了一声。</p>

没有人回答她。</p>

不远处的渔船还在火拼，梁可风借着火光，游回刚才沉船的位置，在浮板和漂浮物中，来回找了几遍，只找到了她的棉衣碎片和一只破了的帆布鞋。</p>

梁可风晃了会儿神，世间本没有那么多的幸运，可儿还是按照原书的轨迹，被大海吞噬。</p>

姐妹俩同年，可儿只比她晚出生几个小时，尚未满二十岁，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没来得及绽放，就已然黯然谢幕。</p>

因为不相关的人，因为不知道从哪里扔过来的流弹，生命戛然而止。</p>

她狠狠咬着唇，她不喜欢这种生命轨迹自己没办法掌控的无力感。</p>

……</p>

枪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似乎胜负已分。</p>

梁可风头上有伤，在冰冷的海水里泡了十多分钟，再不走，恐怕连她自己的命也要搭上。</p>

就在她准备游回岸边的时候，旁边的船上传来声音：“谁啊？不许动！”</p>

寻着声音看去，大概二十米外的鱼船上，一个年轻飞仔，手里举着枪，正瞄准她。</p>

本有机会潜水逃亡的梁可风盯着那人手里的枪，犹豫了。</p>

她想要一把武器，同时，她还想找机会给堂妹报仇。</p>

在她的字典里，有仇必须要报，不管时间长短。</p>

炸船害死人的、抢东西把原主推倒砸死的，这些人都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p>

“鬼仔！这里有个女的！”</p>

*</p>

渔船上，梁可风裹紧毛毯坐在矮凳上，身上终于暖和了一些，但依然在瑟瑟发抖。</p>

站在她面前的两个人，一个叫鬼仔，一个叫粉肠，刚才是他们把她从海里捞起来的。</p>

“喂，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偷渡出来，我们不会吃了你。”</p>

“还用问？看她穿的衣服，九成九了！”</p>

“都怪巴闭那条友，明知道是偷渡的渔船，还乱扔手雷，痴鬼线！”粉肠说完，看向鬼仔，“那现在怎么搞？要不要跟骨钉哥说一声？”</p>

鬼仔目不转睛盯着梁可风，应该说，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梁可风的脸。</p>

他长这么大，见过的女人不少，就没见过这么美的。</p>

煞□□致的小脸，无辜的彷徨的眼神，看上去楚楚可怜，让人不由得，由怜生爱。</p>

“喂！”粉肠撞了一下鬼仔。</p>

鬼仔一咬牙：“别跟骨钉哥说了吧。”</p>

粉肠看出了鬼仔的意思，他舔了舔唇，确实很久没碰女人了。</p>

他</p>

看了眼裹着毛毯的女孩，</p>

那单纯无辜的双眼，</p>

粉肠又有点下不去手：“哎，</p>

怎么处理？”</p>

鬼仔：“我给你三百，</p>

你让给我……”</p>

“你想干嘛？”</p>

“带回家。”鬼仔下定了决心，这么漂亮的大陆姑娘，单纯干净，这样的老婆，不比外面找的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