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2章 名字很好记(1/1)
我发誓,等待铁红传来消息的这几个小时,是我这辈子度过的最漫长的时光。 我都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了,一会儿搓着手满屋子瞎溜达,一会儿抓起桌子上的茶壶对着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干。 可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压抑不住心中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实在是无聊至极,我丧心病狂的把德福拍了起来,强迫他跟我聊天儿解闷。 德福一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的嘴脸,顶着两个拳头大小的青黑眼圈儿,有一搭无一搭的回着我的话。 “哎,我说,青禾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我去了师兄那里好几回,都没见着过她。” 我奇怪的问道,德福张嘴打了个哈欠,软塌塌的瘫在床上。 “没怎么,就是跟朋友一起逛街,泡吧,闲着没事儿到其他城市去转悠转悠,遇着顺眼的奢侈品就买点儿,没啥事儿。” “不不……不是,你管这个叫没啥事儿?!” 我气的一拍桌子冲到德福面前,一声就吼了起来。 “她以前是个多好的女孩儿,工作勤奋,生活节俭,怎么才去了一等公第没几天,就养出这么一身臭毛病来!你你……你告诉师兄,可不能这么惯着她。青禾现在人在哪儿呢,把她给我叫回来,看我不……” “行了行了,二少爷,照我说啊,您就甭管这事儿了。” 德福揉着眼睛欠起身来,打断了我的话。 “您自己个儿摸着良心说句话,自打三小姐和您兄妹相认,这都一年多了吧,她从您这儿都得着什么了,嗯?老话说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人家不求你能带她装叉带她飞,可也不能总是替您背黑锅,跟在您屁股后边不停的擦屎吧?其他的事儿咱就不提了,就单说她从天邪鬼母眼皮子底下偷了那本集邮册,这得冒多大风险?小命可是说没就没了。现在她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大少爷就想把她以前失去的快乐都补回来,您倒好,还横扒拉竖挡的非得拦着,您说说,这……哼,是个人干的事儿不?” “你你你……” 我让德福这一句话给噎的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仔细琢磨了一下他的话,无奈的叹了口气。 “行吧,理儿呢……确实是这么个理儿,青禾跟着我是一天好日子也没享受过,反倒净受我连累了。不过她她……这成天价不着家,在外边跟一群什么狐朋狗友鬼混,这算什么事儿!”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吧。” 德福白了我一眼,重新躺回到被窝里。 “那群狐朋狗友虽然不着调,但最起码不会给三小姐带来生命危险,比您强多了。再者说了,这如花似玉的年纪,一辈子也就这么短短几年,难不成等七老八十了再去逛街喝酒蹦迪?跟您说话是真费劲。” “……” 没能说服德福,反而让他在我的心口上又插了一刀。 我气急败坏的就想要去掀他的被子,就在这时候,手机“叮咚”一响,屏幕亮了起来。 我就跟脚上安了弹簧似的跳了起来,一把抓过手机点开信息。 终于等到了,铁红给我发来了一张照片。 满满当当的一桌子美食后边出现了三张笑容灿烂的脸庞,铁红咧着嘴,笑的跟个泪人儿似的,紧紧的贴在一个年轻女孩儿身边,举着自拍杆的手臂消失在了镜头里。 刘叔站在两个女人身后,明显能看的出来,他在比较刻意的保持着跟“女儿”之间的礼貌距离,不好贴的太近。 但从他脸上如释重负的笑意上不难判断出来,他很高兴,似乎是认定了这个女孩儿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小红,此刻终于放下了压在心头二十多年的大石头。 而被铁红搂的紧紧的,处在照片里最显眼位置的那个女孩儿…… 却让我一瞬间就脱口骂出了声,气的差点儿把手机摔了。 她压根儿就不是任诗雨,而是…… 在很多天之前就突然不见了人影的夏天。 怪不得那若兰两次用五魁令去给夏天下达指令,她都不理不睬的。 敢情是早就悄悄摸摸的去了吕宋,假扮起了任诗雨,一直都在跟铁红和刘叔保持着互相联络。 那也就是说,上次给铁红和刘叔写信的人,十有八 九就是夏天了。 仔细回想一下,这个推测应该是成立的。 那封从吕宋寄来的国际邮件毫无破绽,最大的一种可能性,就是它本身的确是从吕宋发出来的,所以从邮戳上找不出任何疑点。 至于任诗雨的笔迹,我想夏天跟她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如果天天苦练的话,想要模仿的一模一样,或许也能做的到吧。 只是我死活也想不通,夏天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假冒任诗雨的身份,单纯只是想要安抚铁红和刘叔对女儿的思念之情,还是另有目的? 很显然,答案必定是后者。 但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还有,既然夏天真的在吕宋现身了,那任诗雨会不会…… 也在那里,只是由于某种原因,不方便与铁红和刘叔亲人相认? 我狠狠的咽了口唾沫,颤抖着手在屏幕上打着字。 “红姐,你把电话给你女儿,我想跟她……” 还没等我打完字,手机突然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 屏幕上显示着花姐的名字,我愣了片刻,接了起来。 “嫂子。” “喂,你托我打听的事儿有眉目了。” “哦。” 我无精打采的回了一句,要是花姐这通电话早个几分钟打过来,或许会让我激动一下。 可现在呢,我已经确认了那封国际邮件就是夏天从吕宋当地发过来的,不可能存在什么造赝者。 估摸着花姐想要告诉我的,就是她问遍了所有人,都没做过这封邮件。 此时这个消息对我来讲,已经是可有可无了。 “我说,你这什么态度?还想不想听了?” 花姐显然是听出了我的态度挺敷衍的,语气顿时就凶了起来,我赶紧笑了笑。 “没有没有,我刚才在……嗯,在想事儿呢。嫂子,您说,我听着呢。” “据可靠渠道打探来的确切消息,你说的那个带国际邮戳的信封是从琉璃厂一家旧书店送出来的。不过这个事儿吧……挺奇怪的。” “不不……不是,嫂子,您说什么?” 我一下子就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 “琉璃厂……旧书店?!您是说,那玩意儿真的是有人刻意做出来的?!” “……废话!你让我打听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怎么茬儿,这会儿自己还不信了?” “不是不是,没有。” 我赶紧平复了一下情绪,理了理混乱的思绪。 “嫂子,您刚才说什么事儿挺奇怪的?” “那家旧书店的老板名字很好记,就是他家的买卖,叫舒籍,平时见了我也算是恭敬,有过几次接触。可我……从来就没听说他会造赝啊。” “嫂子,不奇怪。” 我长吐了一口气,“因为诗雨的笔迹……一般人模仿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