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辉煌过后（1/2）

太阳将广袤的大地染成一片金红，仿若一幅壮丽而又悲壮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p>

正德身着华丽的戎装，那金盔之上的红缨在阳光的映照下，恰似燃烧的火焰，闪烁着刺目的光芒。胯下的骏马，浑身的鬃毛随风而动，不时地刨着蹄子，溅起阵阵尘土，似乎仍沉浸在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激战氛围之中，尚未从热血的奔腾中平息下来。</p>

目睹着眼前朱宸濠落魄潦倒、失魂落魄的模样，正德身姿矫健地下了马。他的长靴轻轻踏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溅起些许细微的尘土。霎时间，那高大挺拔的身躯已傲然挺立在朱宸濠的跟前，犹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威严。</p>

片刻的寂静之后，正德微微昂首，双眸之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决然，他声如洪钟般对朱宸濠说道：“拿起你的长刀，与朕决一死战。”</p>

声音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惊起了远处几只栖息的飞鸟。</p>

然而，朱宸濠仿若被抽去了灵魂的木偶，对正德的话语置若罔闻。他就那样瘫坐在原地，眼神空洞而呆滞，仿佛整个世界都已与他无关。他的身躯微微颤抖着，衣衫褴褛且沾满了尘土与血迹，如同一尊被岁月侵蚀、毫无生气的雕像，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只剩下正德那沉重的呼吸声和远处传来的隐隐约约的风声。</p>

正德见此情形，脸色瞬间阴沉如墨，恰似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密布。他手中那柄长剑寒光一闪，恰似暗夜流星划过天际，直直指向朱宸濠。</p>

那剑尖之上，仿佛凝聚着无尽的愤怒与威严，而正德怒喝道：“站起来！”</p>

这一声呵斥，仿若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山谷之中，震得周围之人耳中嗡嗡作响，不少士兵都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p>

朱宸濠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然与倔强：“士可杀不可辱，你不必这样折磨我。”</p>

听闻此言，正德发出一阵哂笑，那笑声中满是嘲讽与不屑：“折磨你？那你当初造反之时，可曾想过有今日？你妄图颠覆朕的江山社稷，让天下苍生陷入战乱之中，此等大逆不道之罪，岂是你一句‘士可杀不可辱’就能轻巧带过？”</p>

朱宸濠眉头紧皱，横眉冷对正德道：“不过是血染沙场、有死而已。我虽兵败，但心中并无畏惧，生死于我而言，不过是一念之间。”</p>

正德不禁再次笑了起来：“哦，是吗？可朕听说你兵败之后匿影藏形、四处逃窜，为了活命，你更是用尽一切手段，甚至不惜散尽钱财。你这般行径，与你口中的‘不惧生死’可是大相径庭啊。”</p>

朱宸濠表情漠然道：“人终有一死，何时死，如何死，我要自己选择。我并非贪生怕死之人，只是不想死得毫无价值。”</p>

正德冷笑一声：“这个恐怕由不得你。在朕的天下之中，叛乱之徒的命运只能由朕来裁决。”</p>

言罢，正德转过身去，朝着远处的陆彬高声喊道：“来人，将反贼朱宸濠拿下！”</p>

陆彬闻令，大手一挥，仿若挥斥千军。刹那间，一辆囚车如黑色巨兽从他身后的大军中缓缓驶出。囚车的车轮巨大而沉重，每一次转动都碾压着地面，发出沉闷的“隆隆”声响，似是死神的脚步，一步步逼近。那囚车周身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黑色的栏杆在光天化日下显得格外阴森。</p>

没过多久，囚车便来到了正德和朱宸濠的身旁。几乎在囚车戛然而止的瞬间，几名军士如猎豹般从囚车上跃下，他们身手敏捷，训练有素，迅速拉起了坐在地上的朱宸濠。</p>

那动作不带丝毫怜悯，军士的双手如铁钳般紧紧抓住朱宸濠的臂膀，旋即将其押上了囚车。</p>

进入牢笼里的朱宸濠，双眼瞬间布满怨恨与恐惧，那眼神如毒箭般射向正德。他的双手紧紧握住囚车的栏杆，指节泛白，似乎想要将这栏杆捏碎。</p>

正德却视若无睹，他轻身一跃，纵身上马，身姿潇洒，骏马长嘶一声，前蹄扬起。</p>

于是乎，正德骑着骏马，仿若凯旋的英雄，领着囚车朝着大军的方向徐徐而去。</p>

当来到距离大军不远的前方时，正德忽然昂首挺胸，大声喊道：“宁王朱宸濠图谋不轨，造反篡逆，祸害一方，罪大恶极，朕上承天意，下应民心，率王师以征讨，平叛乱于江西，擒贼首朱宸濠，还社稷之安定。”</p>

声音响彻云霄，充满了自豪与威严。</p>

陆彬立刻振臂高呼：“皇上英明神武，吾皇万岁万万岁！”</p>

“万岁、万岁……”众军士的欢呼声仿若汹涌澎湃的浪潮，震天动地。他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在空中挥舞着，阳光洒在兵器之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p>

正德微微抬头，双目轻闭，脸上露出志得意满的微笑。在这一刻，他仿佛置身于世界之巅，那种快感和成就感如汹涌的潮水将他淹没，让他恍惚间以为，自己已然超越了秦皇汉武，成为了千古帝王中的翘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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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对自己功绩的陶醉，仿佛看到了史书之上对自己辉煌事迹的浓墨重彩的记载。</p>

然而，在那万千人群之中，有一人却如鹤立鸡群，格格不入。</p>

此人便是王阳明，他面色凝重，眼神深邃，仿若能看穿这繁华背后的虚妄，恰似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智者。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正德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忧虑。</p>

江西巡抚衙门某处房间内，静谧得让人有些心慌。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道道微弱的光线，尘埃在光线中飞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