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他是人形盾牌(1/1)
陈逸晨回头,漆黑的眸子像无尽的深渊,吞噬万物。 温新摩挲着兜里的手机,调出一个号码,当着陈逸晨的面发送。 陈逸晨瞥了眼信息,沉默地盯着温新,紧闭双唇。 随即一言不发地离开。 温新重重呼出一口气,自嘲般盯着尚未息屏的手机。 他发给陈逸晨的是虚拟号码,只能用一次。 这是他最后一次帮陈逸晨。 他有些恍惚地盯着渐落的夕阳,思绪回到几年前。 他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不知道父母是谁。 因为从小营养不良,身材瘦削。 尤其在十几岁的年纪,其他男孩子都开始窜个子,只有他像个豆芽菜一般,又瘦又小。 弱者一直是被欺凌的对象。 十几岁,少年的自我人格开始显现,贬低打压别人成了彰显性格的方式。 整整一年,他几乎陷入神经衰弱,精神崩溃的地步。 一个雨夜,小巷里,在那群少年哄笑着离开后。 他拖着半残的身子,努力爬到桥边。 身下的血混合着雨水,顺着桥体,滴落在深不见底的冰冷河水里。 他双眸一闭,身子一跌,河水发出沉闷的呐喊。 十几岁的陈逸晨,还是个中二热血的少年,他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了下去。 后来,两人顺理成章地成了好兄弟。 陈逸晨教他学会反击,带着他一起学习计算机技术。 那个时候,陈惜还在。 陈逸晨每天总是志向远大地宣扬着他的梦想。 做一个顶尖的黑客,赚很多很多钱,养家、养妹妹。 可是,后来陈惜突然离世。 陈逸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在两人合力探查下,目标指向孟辰。 陈逸晨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计算机,去了孟辰所在的学校,选了孟辰所在的法学专业。 温新则继续学着计算机技术,在这个领域深造。 温新不确定陈逸晨现在的技术有没有退步,所以他只能给一个虚拟号码。 最后一次机会,足够了。 夕阳落在地平线上,橙色余晖映照在车窗。 莫莫盯着越来越近的别墅,心中不免忐忑。 她不是没想过,苏秋心会骗她。 甚至有可能,苏秋心和南煦联合。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哄骗她。 但她现在需要南家的势力,就算知道前方是陷阱,她也不得不自己跳进去。 她只能赌。 赌南家正直的家风,赌苏秋心的良知。 当她牵着余安走出别墅时。 她庆幸自己赌赢了。 莫莫站在别墅门外,盯着笑意盈盈招手的苏秋心。 她的嘴角也勾起一抹释然的笑。 或许,这个世界也不太坏。 至少,她的每次下注,都赢了。 “走吧,回去了。”莫莫牵着余安上车,对着呆愣的南煦轻喊。 南煦心绪不宁地凑到莫莫身边,忐忑道:“宝宝,你们就只聊了余安的事情?” 余安见到莫莫,明显兴奋不已,闹腾着往莫莫身上扑。 莫莫揉着余安毛绒绒的脑袋,毫不在意地回应:“对啊。” “把我赶出去,就只是为了谈论余安的去处?”南煦声音带着明显的不可置信。 他也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失落吗? 他一直以为,她们说的事情和他有关,才会不得不将他赶出包厢。 侥幸吗? 他没有被丢弃,甚至能感受到身边女孩态度的软化。 莫莫按住余安凑近的脑袋,将它按在两人中间,无聊地揉着余安肉乎乎的爪子。 “你觉得还有什么?”莫莫漆黑的眸子望向南煦,没有丝毫退缩。 南煦心尖一颤,勇气像烟雾般消逝。 他下意识地不想知道,只要她愿意待在他身边,无论她们达成了什么共识,他都无所谓。 南煦乖顺地摇了摇头,像余安一样,老实端正地坐着。 夕阳落下,夜幕降临。 车厢有些闷热,莫莫将车窗降下。 夜风吹起她的发丝,变成逗弄余安的玩具。 余安扭着头,张着嘴,试图咬住飞扬的发丝。 莫莫一个巴掌过去,它委屈地呜咽出声,蔫儿哒哒地伏在她腿上。 南煦看着莫莫眼色,忍不住问出声,“宝宝,我们这会儿去哪里啊?” “回家。”莫莫闭上眼,感受着夜风吹拂在面上的舒适。 风的味道,是自由的。 南煦眸光一闪,语气期冀,“我……我呢?” 莫莫没睁眼,语气平静,“你想去哪?” “我……我能进门吗?”南煦竭力稳住声线,但还是能听出一丝雀跃。 莫莫抿了抿唇,没回答。 南煦伸出手,试探地戳了戳莫莫手臂上的软肉。 “宝宝?” “随你。”莫莫叹了口气,颇为无奈。 南煦都跟着她走了,还能去哪? 况且,他现在算半个人形盾牌。 那个组织……她只是想想就浑身寒颤。 她忘不了最后一次,苏黛来找她时的惨状。 如果不是两人的暗号。 她根本认不出那个浑身腐肉,虫蚁围绕的血骨架,是苏黛。 按照苏黛的意思,莫国华应该也是那个组织的人。 难怪。 难怪他的行踪总是那么诡异。 每次她要把他拉下泥潭的时候,总有一股神秘强大的力量,将他承托起来。 他的哥哥是那个组织的二把手,那么一切都能说通了。 莫莫睁开眼,迷茫地盯着后退的行道树。 她这次能逃脱吗? 怎么平静地活着这么困难呢? 莫莫眸色复杂地盯着南煦。 路灯透过车窗,偶尔照在南煦脸上。 那个十字疤痕,在忽闪的灯光下,显得扑朔迷离。 莫莫伸手,温热的指腹停在他左脸疤痕上。 “怎么会越来越明显了?”莫莫的声音轻飘飘的,像从天边传来,“你不是有上好的祛疤药吗?” 南煦眸中的欣喜僵住,嘴角的笑意凝滞。 他握住莫莫的小手,歪头将脸蹭在她的手心,遮住那个显眼的疤痕。 “没事的。” 他不愿意多说,怕吓着她。 这些年,只要疤痕有淡化的趋势,他就会再次加深。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疼吗?”莫莫抽回手,轻声问道。 南煦眼角弯成月牙的形状,和窗外的圆月交相呼应。 “不疼。”他俯身凑近莫莫,语气讨好。 南煦一手牵着余安,一手紧握莫莫,喜滋滋地往公寓走去。 公寓楼下,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黑色身影,在路灯下尤为明显。 帽檐轻抬,金丝眼镜后的黑眸和莫莫对上。 南煦看到这陌生又熟悉的瘦削身影时。 他想撤回车上说不疼的话,他觉得挺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