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朝堂争辩主力军李景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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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长不相信刘伯温看不出此次朝会的端倪。 向来勤勉的老朱,首次未出现在朝会之上。 而且朱标对常茂、李叔正四人当庭争辩不加制止,甚至可以说是袖手旁观,任由他们越吵越凶。 即便李善长现在还不知道朱标是何打算。 但他能肯定的是,此时常茂、李叔正当庭争辩,正是朱标想要看到的。 而这刘基当真糊涂。 和他李善长一样作壁上观,静静看着便好。 为何非要出这个风头,说什么文臣武将的俸禄都不应削减。 这话看似两边都不得罪。 可殊不知,常茂、李叔正各代表武将文臣,争吵的如此激烈。 刘伯温两边都不得罪,那便是将两边都给得罪了! “诚意伯放心。”龙椅前的朱标微微颔首,冲刘伯温温声数道:“孤自有打算。” “多谢殿下。” 待刘伯温回到位置上站定,朱标环顾群臣,继续说道: “今日诸卿可畅所欲言,无失礼怪罪一说。” 原本看到刘伯温开口,一些文臣早就忍不住,想要和常茂、徐允恭当庭争辩。 此时听到朱标不追究殿前失仪之罪,众人愈发放心。 宋濂、詹同、开济等人再无袖手旁观的心思,一个个看向常茂、徐允恭相继开口。 而武将这边,常茂、徐允恭、邓镇等人,也是正色以答,丝毫不让。 原本众人还能就开源节流之法,各抒己见。 可随着争论愈凶,情绪愈发激动,众人也开始抓住对方痛脚不断抨击。 “詹老头,你他娘的还敢说我们武人富贵?” “你家儿子豪掷八千两买下洪武纪册,我等武人可没这么大的手笔!” “郑国公谦虚了。”早已争的面红耳赤的詹同也顾不得什么,看向常茂阴阳怪气道:“听闻国公每次宴请武人勋贵,一宴一席便要百两之数,据说国公所好美酒可都是从绍兴千里运到京城!” “为口腹之欲耗资巨大,我等文人可没这般排场!” “放你娘的狗臭屁!” 常茂撸起袖子,作势便要上前。 “哪里是老子从绍兴运酒,分明是民间商人携带,本公只是购买一二罢了!” “朝堂之上,殿下在上,还请国公慎言!” 见常茂性急,动不动就破口大骂,显然跟这些玩嘴的夫子争论有些吃亏。 而且徐允恭等人也是嘴笨,左右言说竟找不到文人们的痛处。 原本不想掺和,更不想与文臣结怨的李景隆沉思片刻,终究还是走到常茂身旁。 毕竟向来不关心朝政的刘伯温都已开口。 此次文武争论,也势必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若他李景隆此时不说些什么,等自家老爹和军中那些叔伯前辈回来,说不定要把他吊起来打! 念及至此。 李景隆将常茂微微拉到身后,站在武将之前,冲李叔正等人出言讥讽道: “我等武人性子直率,所喜所好花费银钱,也都能摆在明面上。” “即便是从绍兴运酒,又能值几个钱?” “而诸位夫子的手法,可是高明的很呢!” “徽墨、狼毫、镇纸、宣册,诸位夫子家中文房四宝,哪个没有百金之数?” “嗯” 李景隆这话一出口,原本气势汹汹还占据上风的文臣,此时纷纷哑然。 一个个被戳到痛处,相互对视竟也有些心虚了起来。 当此时节。 李景隆大步向前,好似追击贼寇的将帅一般,愈发朗声说道: “不仅如此!” “文玩古器,山水花鸟图,贵重之物何下千金?” “原本风雅之物,诸位夫子豪掷千金以购,甚至有争相攀比之嫌。” “如此!当真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你你胡言” 见李叔正被气的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李景隆气势更盛,右手按在腰间铠甲缓步上前。 俨然一副武将模样,居高临下般,冲李叔正凝眸俯视道: “礼部尚书府上的金石镇纸,据说还是前宋徽宗之物,恐怕也要价抵千金吧。” “这我”李叔正怯生生看了眼皇位前的朱标,旋即连忙摇头道:“那可是恩师所赠不不能卖的” “随大人怎么说!” 李景隆很是鄙夷看了他一眼,旋即扫视面前一众文臣,阴恻恻道: “本将今日才知为何历朝历代,朝中大贪均是文人夫子。” “就凭喜好之物动辄千金,就不是我等武人能够享受的!” “诛诛心之论,此真乃诛心之论!” “诸位夫子进言削减武将公侯俸禄,何尝不是祸国之言?” 见李景隆舌灿莲花,喷的对面文人体无完肤。 朱标心中愈发觉得好笑。 这小子战场之上或有不足,可在朝堂争辩,抨击文臣,简直是得心应手,甚至有种大杀四方的感觉。 也是见那些文臣被李景隆怼的说不出话。 所谈所论,相互争吵不仅偏离了开源节流之法,甚至也不再攻击对方的痛处。 反而上升到伦理层面,直接对骂。 朱标认为时机成熟,缓步朝下方众人走去。 也是看到朱标走下玉阶,原本还吵的不可开交的众人纷纷熄声。 一想到李景隆将他们揭了个底儿掉,以往装穷叫苦的文人夫子,此时更是紧张到了极点。 听着正前方朱标那不断靠近的脚步声。 众人纷纷垂下脑袋,不敢出声,生怕朱标治他们欺瞒天家之罪。 “诸卿!” 朱标刚一开口,有好几个文臣身体不由颤抖几分。 甚至躲在后方的几个文臣竟原地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诸卿当真富贵,原本孤以为朝臣俸禄稍低,特设黄金台用以厚待群臣。” “没想到诸卿府上富贵,当真让孤长了见识。” “臣等万死!” 此话一出,詹同等文臣纷纷跪地请罪道: “臣等辜负殿下天恩,臣等万死!” “臣等万死!” 没有理会跪着的文臣,朱标转向常茂等人,缓声道: “尔等千里运来的美酒,可是比皇宫御酒更加香甜?” “末将知罪!” “臣等知罪!” 待文臣、武将纷纷下跪请罪。 朱标语调骤然和缓许多,冲在场众人随意说道: “孤方才说了,今日不追究诸卿殿前失仪之过。” “只是我朝需丰盈国库,诸卿以为该从何处下手?” 见众人默不作声,朱标看向李景隆、詹同道: “景隆,詹卿,你二人以为如何?” “末将以为,当削减公侯爵位年俸!” 李景隆刚一说完,詹同也急忙跟着说道: “微臣以为,诸多文臣可将富足之物,献于朝廷。” 两人说完,李俨、李叔正等人心中无奈叹了口气。 恍惚间,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此次朝会,朱标任由他们争论,恐怕为的便是让文臣、武将自己说出削减俸禄、进献财物。 如此说来,大明朝开国以来,文臣武将头一次交锋竟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最终得利者,说到底还是天家! 就在一些文臣心中嘀咕,感叹朱标当真好手段时。 只听朱标轻笑一声,满不在意道: “孤早先便说过,我大明朝乃是与天下人共天下。” “军中公侯的爵位俸禄,乃是冒死冲锋,一刀一刀拼杀出来的。” “文臣所好之物,也是倾注心血,多方寻觅所得。” “收归赏赐,夺人所好的下贱手段,孤做不出来。” “我朱家,也断不会克扣公侯俸禄,更不可能从朝臣手中取利。” 朱标微微一顿,旋即表情郑重,沉声说道: “可我朝毕竟需要充盈国库,孤以为朝廷税收政策,是时候改一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