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担忧（1/2）

当初，霍光从一个完全伺候先帝的车骑都尉，摇身一变成为首席辅政大臣。无他，就因先帝信任他，留下遗诏。</p>

金日磾的情况与霍光几乎一模一样。唯一区别是：金日磾的出身，是归附大汉的匈奴王子。</p>

他们二人都是从少年时开始就在内宫做侍从。</p>

相较二人，上官桀有战场厮杀经历。武帝驾崩前，他已成为九卿之一的太仆，可以理解为武帝的侍从头子。</p>

也就是说，汉武帝驾崩前，故意把局面设计成：由自己的三位警卫员掌控国家，为自己年幼继承人的成长保驾护航。</p>

霍光作为首席辅政大臣，头顶大司马、大将军、领尚书事头衔，在金日磾死后，他要一手把控中庭，问题不大。</p>

但要控制外庭，他必须倚仗丞相田千秋。因为霍光没有任何外庭工作经验，人脉基础也不咋地。</p>

幸好田千秋毫无保留站在他这边。这为霍光安插自己的人手到外庭，提供了巨大方便。</p>

否则，霍光日后面对上官桀、桑弘羊算计时，胜算就难说了。</p>

霍光的底气，或者说别人对他的为所欲为敢怒不敢言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掌控了1/3国家军队。</p>

凭着舅舅卫青、哥哥霍去病在军队的余荫，霍光拿着先帝遗诏，很快牢牢掌握了河东、陇西两大屯卫大营20多万大军；</p>

又因为二十多年中郎、车骑都尉的经历，他迅速接管了原北军四大宿卫营4万长安城禁卫军。</p>

霍光掌控的内、外军队数量最多，远超其他任何人。</p>

霍光陪伴在武帝身边二十多年，最大的收获就是明白了：没有绝对军权的国家领导，就是耍流氓。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是颠扑不破的真理。</p>

正是因为手头军队的威慑力，霍光才步步为营，不断巩固着自己的权力。</p>

霍光也知道，作为卫霍集团新的统领，他所面对的是长安贵族和诸侯贵族的联合进攻。</p>

某种程度上，霍光不得不违心使出一些残暴手段。</p>

正当他在考虑，对未央厩令这样一个微末小僚的教训已经差不多够力，无需再加码时，忽然左青松来报：王西风亲手逮住了六名未央厩内鬼，并将他们移交给了廷尉府。</p>

重点是，这六名内鬼中，有三人是左青松安插在未央厩里的线人。</p>

这消息实在出乎霍光意外，让他有种哭笑不得感觉。</p>

无论是巧合还是故意，霍光的感觉都是：自己这边刚通过惩罚魏江警告了王西风，他就在那边报了回来。</p>

这是霍光无法接受的。</p>

自己堂堂食禄万石的大司马、大将军，与一个食禄600石的小令，一来一去打擂台吗？</p>

左青松来向霍光求助，也是没有法子。</p>

他派人到廷尉府了解过了：章干宜和另外五人口供一致，承认盗卖未央厩物资。不过都一口咬定是首次作案。</p>

左青松托关系找到廷尉卿王平，探了探对方口风。</p>

王平十分肯定答复：六人在现场被逮住，口供已坐实。毫无转圜余地。</p>

王平透露，很快就会出判决结果：依大汉刑律，章干宜腰斩，其余5人充军边疆。</p>

当然，章干宜可以出金赎死刑，最轻可改为充军。</p>

面对如此结果，左青松拼着挨一顿臭骂，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不得不来向霍大将军报告。</p>

看着站在堂下，做好挨尅准备的左青松，霍光嘴巴张了张，忽然没了骂他的心思。</p>

霍光：“左校尉，你有什么想法？下一步打算怎办？”</p>

左青松抱拳躬身：“回大将军，属下认为应该为章干宜筹措赎金，其余两人眷属也应给予适当补偿。此外，属下希望能够把他们充到河东或陇西边军里去。”</p>

霍光点点头。他朝内堂喊道：“群立。”</p>

里面走出一个中年人，消瘦挺拔。大将军府长史曾群立。</p>

他来到霍光面前，抱拳道：“属下在。”</p>

霍光道：“左校尉那里有点事，你去协办。具体如何操作，你们二人商定吧。”</p>

左青松“啪”地行了军礼：“属下多谢大将军！”</p>

曾长史揖手：“属下遵命。”</p>

二人本来也熟，相视一笑，一同离去。</p>

左青松二人走后，霍光继续沉思。</p>